清晨四点,火车抵达终点。终于,在八小时的不眠之后,回到青岛。
凌晨的青岛是沉睡的,天空仿佛是沉静的眸子,深沉不见底的蓝黑色,浓浓渲染。不多的几粒星,如细钻,发出微笑却坚定的光。不容忽视的美。月亮藏起来了,在遥远的天幕那边露出害羞的一角,像新娘羞怯却甜蜜的笑。
清晨的路上不复白日的车水马龙,偶尔几辆车从车窗外急速驶过,交错,驶向各自的目标。平坦宽阔的道路,向远方延展,真是久违了。
路边的灯,还在强睁着眼睛守候,淡黄色的光晕,没有霓虹灯的鲜艳耀眼,却是一种温柔淡定却持久的坚守。路边有些许积水已结成薄冰,在灯光照射下反射出弱弱的亮,是前几天刚下过的雨吧,青岛的雪总是来得那么迟的。
汽车和思绪一路飞驰……
四点三十分,走下车,空气是薄荷糖,又甜又凉沁人心脾。结了一层白霜的树枝把已经变得渐渐透明的天幕分割得支离破碎。
想起一位秘鲁诗人,聂鲁达。他说:“当华美的叶片落尽,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。”
我是那片落叶吧,在生命暂停的冬季,回到生命的起点。昼夜颠倒的旅程,让一切都有种不真实感。
而我抬头,属于家的那扇窗户,亮着。
忽然,在冬天的早晨,感到温暖。
因为,我知道了,总有那么一个人,愿意,为我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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